“俄亥俄州立大学生存”的经验教训

克里斯约翰逊
预防与教育服务主任

每当我坐下来观看伊芙·奥纳 (Eve Orner) 的新 HBO 纪录片时， 俄亥俄州立大学生存 (紧急求救），我忍不住戴上我那顶隐喻性的“预防专家”帽子——这顶帽子不像贝雷帽或软呢帽，在派对上戴上它不会给你带来赞美。多年来，我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媒体，它们描绘了性暴力和性虐待——有些很强烈，有些则很棘手。但这部电影因几个原因而脱颖而出。

第一的， 紧急求救 这部电影聚焦于男性幸存者的经历，特别是大学男运动员。这样的叙事并不常见。当我们想到大学男运动员和性侵犯时，他们通常被认为是施暴者，或者充其量只是旁观者，尴尬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Solo杯，假装没注意到。他们很少被描绘成受害者。我从未见过一部电影将大学男运动员置于性侵犯幸存者叙事的中心。仅凭这一点，就为大学男运动员和运动员参与性暴力对话开辟了新的途径。

影片中让我印象深刻的片段是俄亥俄州立大学的运动员们在拉里·纳萨尔案的受害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受害者的年龄差异非常明显：四五十岁的男人与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女孩有着强烈的共鸣。这让我不禁思考：为什么这些男人的经历被忽视和轻描淡写？为什么斯特劳斯的虐待行为被无视？为什么他们的赔偿金额只是密歇根州立大学支付给纳萨尔案幸存者的一小部分？我认为，答案在于我们如何与男孩和男人谈论——或者不谈论——脆弱性。谈论虐待。谈论受伤并不意味着软弱。

令人震惊的代沟也让我不禁思考：如果虐待行为早点被制止，这些人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如果他们的举报被认真对待，他们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如果他们得到了所需的支持，他们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他们失去了哪些机会？又能避免哪些痛苦？

以下是我们应该与年轻人以及负责他们安全的成年人讨论的一些事情：

权力取决于环境

性侵犯通常被描述为一种权力和控制的犯罪。虽然这种权力有时可以通过身体力量来表现——例如利用体型制服他人——但它更常以微妙、阴险的方式表现出来：通过操纵、胁迫和欺骗。 紧急求救 研究表明，在某种环境中拥有的强大力量（例如在摔跤垫上）并不一定意味着在另一种环境中也拥有强大的力量，例如在医疗检查室。这一区别对于理解虐待如何发生在那些被视为强势或支配地位的人身上至关重要。

我的团队在学校与学生交流时，也会探讨情境权力这个话题。学生们会以爱莉安娜·格兰德和勒布朗·詹姆斯等知名人物为例，探讨权力在不同情境下如何呈现出不同的面貌。通过这样的讨论，学生们能够识别出两位名人各自拥有的权力。他们还了解到，权力并非固定不变，而是会随着情境的变化而变化。勒布朗掌控着球场，爱莉安娜掌控着舞台。权力的转移取决于你站在哪里，手里拿着什么：篮球、麦克风，或者，例如…… 紧急求救、医学学位和白大褂。

性虐待从来不是受害者的错

多年来，我与许多幸存者共事，聆听这些年轻人的倾诉让我想起了曾经反复经历的一件事：创伤不分性别。它以惊人相似的方式扰乱着人们的生活，无论性别。自责始终如一——受害者责怪自己接受了搭车、喝酒和邀请。“我把自己逼到那种境地”这句话我听过无数遍，这些运动员也不例外。许多人承受着无法反抗、无法奔跑、无法拒绝的重担。未得到解决的创伤所带来的长期影响令人痛苦地熟悉：自我价值感的破碎、抑郁、药物滥用、学业脱轨、失去机会、自残以及紧张的人际关系。

梳理遵循一定的模式

每当我谈到性侵时，我常说：“就像罪犯都读过同一本书一样”，因为他们性侵他人的方式通常非常相似。施特劳斯也不例外。他完全按照性侵策略行事，就像把策略书塑封好塞进他的白大褂里一样。选择一个目标。赢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变得麻木。虐待他们。然后操纵他们，让他们保守虐待的秘密。

斯特劳斯瞄准的是那些未来取决于体育奖学金的学生——那些才华横溢、充满希望的年轻人。他瞄准的是那些性经验不足、性观念幼稚的人，并像派对小礼物一样分发合成代谢类固醇，以此来增加筹码。作为一名医生，他可以闭门造车。不戴手套，没有界限，只有源源不断的“医疗必需品”以及大量的疝气检查和性传播感染治疗，而受害者们却感觉这些治疗完全是另一回事。

当虐待发生时，他依靠的是自己的权威、运动员渴望比赛和继续学业的渴望，以及社会对男性弱势的普遍不适。沉默、羞耻和制度冷漠构成了一场完美的风暴。就像许多其他性侵案例一样，他的策略奏效了。

性健康教育降低风险

作为一名教授过全面性健康教育的老师，听到运动员们自曝缺乏性健康知识，真的让我很难过。关于性接触、关于性同意、关于性唤起不一致——一种与性行为兴趣无关的自动生理反应。他们并非愚笨，只是没有接受过相关教育。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因为如果我们不教年轻人如何用语言描述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就无法自救。像施特劳斯这样的人就指望着这一点。

典型施虐者的反应

这部电影还近乎完美地诠释了“DARVO”（否认、攻击、反转受害者和罪犯）这个缩写词。这是虐待他人者常用的经典伎俩。它就像心理柔道，让被指控虐待的人突然变成紧握珍珠的那一个。前一分钟，他们还在面对可信的指控；下一分钟，他们就哭诉着自己名誉扫地，并提起自己的诉讼。这种伎俩极具操纵性，极具戏剧性，但不幸的是，它非常有效。

我们看到，当斯特劳斯面对学生服务部负责人和一名受害学生时，他用手猛击桌子，指责这孩子试图毁掉他的名誉，这时DARVO就派上用场了。随后，斯特劳斯对学生服务部负责人提起了投诉。

这就像看着魔术师从帽子里变出一只兔子，只不过兔子是煤气灯，而帽子是制度冷漠。

成年人有责任保护年轻人 

旁观者的彻底失败是 紧急求救虽然运动员们或许缺乏充分的相互支持，但最令人难以忽视的是场内成年人——教练、管理人员——的失职。他们并非只是被动的旁观者；他们是选择沉默而非保护的守门人。俄勒冈州立大学的报告本身就指出，有50名教职员工了解施特劳斯的行为，但他从未接受调查，并继续与学生保持联系。

但这并非20世纪才有的现象。学校掩盖不当性行为的现象仍在发生。最近，塔霍马学区的一名助教因性侵多名男孩被判有罪。 新闻报道显示，至少有八名工作人员提出了担忧 学校对他的行为进行了调查，但几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名助教继续与学生一起工作并虐待学生。

预防主义者经常教导学生如何介入并发声——但也许现在是时候让我们把同样的教材传授给成年人了。尤其是那些我们托付给孩子的成年人。

我注意到，俄亥俄州立大学唯一认真对待学生指控的教练是那位击剑教练。而且，那位教练可不是普通的击剑教练，而是一位女击剑教练。当其他人忙着装作若无其事，或摆出一副“我完全不知道”的表情时，她却在倾听。她相信这些受害者。她承认，施特劳斯的做法不仅“怪异”或“非正统”，而且是真正的错误。有害的，掠夺性的。

她做了任何一位负责管理年轻人的成年人都会做的事：她努力为他们争取权益。难道她对虐待的理解，是男教练们无法理解的——或者不愿理解的？她知道，像施特劳斯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你礼貌地请求，或者人力资源部门发来一封措辞强硬的信就罢休。她知道，如果不进行有效的干预，他会继续虐待学生。而他确实这么做了。

为男性受害者做出改变有助于终止所有人的性暴力

最终，是什么让 紧急求救 对我来说，最震撼人心的是，我知道这些故事只是冰山一角。大多数男人和男孩从未透露过自己遭受的虐待。他们的故事被埋没在羞耻、沉默和无人相信的信念之下——或者更糟的是，他们认为自己本应能够阻止这一切。

我希望这种情况能够改变。 我希望男性在50岁之前能够勇敢地讲述自己遭受的虐待。我希望男性能够被允许互相支持，而不会被误认为软弱。我希望他们的痛苦能够得到我们对待其他受害者的同情——而不是尴尬的沉默、拍拍肩膀，或者被问及性取向并被命令“拿出男人的样子”。我希望我们不再将男性幸存者视为例外，而是开始正视其本来的现实。

我强烈推荐观看 俄亥俄州立大学生存并赞扬电影制作人和运动员们讲述他们的故事。这部电影令人难以入眠，但它证明了当沉默被打破，故事最终被讲述时，能够带来治愈。

我真心希望大家能听进去。